陈处墨扭头一看,白芷月做青年男子打扮,手里拿着折扇,白衫白靴,俏玲玲站在自己身边,一脸揶揄之色。
“三羽”各挎长剑,也隐藏在不远处的人群里。
“白少卿,未曾远迎,恕罪恕罪。”陈处墨一拱手。
“陈大人,白马寺手眼通天,你们大张旗鼓地研究什么新玩意,白某岂能一无所知?”白芷月笑道。
“呵呵,陈某称呼这玩意叫火炮,正处于试验阶段,还差得很远哩。按照陈某的设想,这种东西可以攻击数里、十几里之外的目标,就算是铜墙铁壁,也能砸得粉碎。我大夏有了这种武器,就可以横行海外,所向披靡了。”陈处墨得意扬扬地介绍道。
白芷月幽幽地叹息一声:“陈大人,你的心倒是挺大的。朝堂之上,为了你的事情,大家已经吵翻天了,林相和阎太师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。”
陈处墨处于风暴中间,只是自己浑然不知。
“陈大人,你制造蒸汽机和火药,所需的资源和钱财是海量的,你攒的那点钱当然不够。若非我和林相大开国库,为你拨钱,你的厂子早就经营不下去了。”白芷月缓缓说道。
白芷月所言,也是实情。陈处墨花钱如流水一般,全凭林相一派全力支持,还有扬州一些商人慷慨解囊。
“多谢白少卿,多谢林相。陈某的东西绝非为了一己私利,于国于民有莫大的好处,还请诸位大人明鉴。”陈处墨鞠躬。
“陈大人,林相想说服陛下亲自接见你,让你在朝堂之上,把真心话说出来。阎太师那边的人却持反对意见,有的说你位卑言轻,有的说你明忠实奸,还有的污蔑你为了邀功请赏,勾结外敌,陷害藩王,应当捕入大牢。”白芷月说道。
本以为陈处墨会勃然大怒,出乎意料的是,陈处墨竟然不动声色。
“请问白少卿,陛下站哪一边?”陈处墨问道。
“陛下没有说话。依我所见,他应是站在林相这边的,但是阎太师的势力不小......”白芷月叹息道。
“呵呵,陈某但求造福苍生,扶保大夏江山,功名利禄,实在是无所谓。”陈处墨微微一笑,面色刚毅,说了两句高尚的话。
此言一出,白芷月倒是愣住了。
“陈大人......你......你真是忠臣也!倘若臣子们都似你一般,何忧天下不定?”白芷月眼睛一亮,随即又黯淡下去。
陈处墨的这些话,其实只有一部分是真的。他对于大夏天子,好感度确实不多,更不用说舍命扶保他的江山了。主要是燕王、吴王着实可恶,不得不跟他们厮斗。
若是燕王、吴王之类的确有雄心壮志,能够礼贤下士,心胸气度能入陈处墨的眼,他早就跟着藩王跑了。
若当时跟了藩王,那么此时燕王的人马早就架着蒸汽连射弩、蒸汽万刃车,一路南下直抵皇都;或者吴王的蒸汽船队架着火炮,顺江而上,直取金陵了。这些藩王妄自尊大,与陈处墨为敌,自寻死路。
“陈大人,你的这些话,我会如实禀告林相和陛下的。”白芷月恭恭敬敬冲陈处墨一拱手。
白芷月的心里,对陈处墨的尊敬之心又多了几分。
“若是陛下不喜,阎太师不容,处墨倒也没有遗憾,削职为民即可,绝不卖惨叫屈。处墨攒的财产足够几辈子高枕无忧了,吃吃喝喝,逛逛乐坊,闲暇时还能指导别人制造蒸汽机和火炮,了此一生,岂不美哉?”陈处墨笑道。
“陈大人,若是让贤才受屈,明珠蒙尘,芷月之罪也。陈大人于国有大功,今晚在扬州城内的长风楼,我已订下一桌酒席,请陈大人赴宴,以表感激之情。”白芷月拱手说道。
“白少卿的美意,陈某心领了。赴宴就不必了。”陈处墨笑道。
“务必赴宴。有大事相商。”白芷月压低声音,严肃地说了一句,拱手告别,带着“三羽”离去。
张闻西在海边指挥众位工匠,忙忙碌碌,准备把试制的火炮拉回去。方芷寒和李元芳来到陈处墨身边,正好看到白芷月离去的背影。
“她来作甚?”方芷寒看着白芷月的背影,皱眉问道。
“邀我等去扬州的长风楼赴宴,说是我于国有功,要犒劳犒劳我。”陈处墨笑道。
李元芳拱手说道:“宴无好宴。陈大人剿贼有功,朝廷不下赏赐,还容着阎太师一伙人构陷污蔑。白芷月此人虽然是林相这边的,可她毕竟是白马寺少卿,直接听命于天子,只怕会对陈大人不利。”
陈处墨微微一笑:“元芳多虑了,白芷月还能设下鸿门宴不成?”
“鸿门宴何意?”李元芳一脸不解。
陈处墨笑了一下,没有解释。这里跟穿越前那个世界的古代史并不相通,多解释也没有用处。
夜幕降临。
扬州城内灯火通明,繁华如昼。陈处墨带着方芷寒、李元芳、张闻西,乘坐马车前去赴宴。
“哼,商议什么事情,在刺史府即可,为何要跑去酒楼?准没好事。”方芷寒很不满意。
“娘子无妨,白少卿定是要求我上书皇帝,争取在金陵或扬州当个什么官儿。处墨主意已定,准备返回青牛县。只待向她告个别,就此离去。”陈处墨打定了主意。
“我倒要看看姓白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方芷寒皱着眉头说道。
长风酒楼,位于扬州南门,装饰的古色古香。凭栏远眺,可以看到大海。
陈处墨等人走进酒楼,进了包厢。偌大的圆桌空无一人,对面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,闭目养神,目似瞑,意暇甚。
第一感觉,这老头子是白马寺的成员,被白芷月派来接待自己的。
“陈海王,你来了?”老头子眯着眼睛打量着陈处墨,来了这么一句话。

